第757章趁她病，要她命（2）
翌日。
顾初月难得没有赖床，不等珍珠喂荷叶茶便早早起了，全然不像是昨日喝醉酒要人背才能移动的模样。
精神抖擞的吓人。
珍珠看着坐在菱花镜前的小姐，明明脸已经粉嫩的不像话却还不停拍着珍珠粉。
“小、小姐，您——”
说话间，顾初月忽然抬头，一张毫无血色的大白脸配上漆黑的杏眸着实有些阴森。
她微微一笑,整个人还泛着几分凄惨。
珍珠没忍住，还是劝道：“小姐啊，您的皮肤吹弹可破，光彩照人，根本不需要抹这么多粉，这晴天百日的,瞧着不太吉利似的。”
顾初月闻言仔细看了看铜镜。
嗯,可以了。
她拍了拍掌心的余粉，笑道：“你懂什么？长辈奄奄一息，我这个做晚辈的怎么能太过靓丽？你又不是不知道文氏的性子，鸡蛋里挑骨头，巴不得寻到什么由头在老爹面前给我穿小鞋呢。”
珍珠听了这话，立刻又打开了香粉盒子想着给小姐再抹些，免得文姨娘心生不快又找麻烦。
今日无需请安，芳姑也一早便过来说让顾初月先行早膳，不用等老夫人。
祖母向来起的早，今日却如此反常，可见昨日真是被气的不轻。
顾初月乖巧答应，可待芳姑前脚走，后脚就带着珍珠出了寿辉堂的大门，直奔菡萏堂而去。
来到花园，通向菡萏堂的小路安静的离奇，除了巡守的侍卫以外，不见半个丫鬟的影子。
再往里走，菡萏堂周围清净得很，早不复前几日侍卫层层环绕生怕有人出去的样子。
看来，看守的人已经连夜撤退了。
这还真像是王氏那个老好人做得出的事。
在菡萏堂门口清扫的丫鬟一瞧见顾初月主仆二人,便连忙进去通禀。
顾明远听到来人，眉头紧皱：“初月？她怎么到这来了？”
丫鬟小声回：“奴婢也不清楚，只是远远看到大小姐了，便早早过来通禀。”
文丝娆在旁添茶，柔声笑道：“叔父，您就别责怪这丫鬟了，毕竟初月表妹性子直爽，身为贵女出行排场也难免大些，若是发现无人及时迎接，怕是要不高兴的，这才提早通禀。”
说完，由丫鬟扶着起身，“叔父，还请您先品茗，娆儿去把初月表妹接进来后，再为您煮茶。”
说着，便要转身——
“你身为她的表姐,也算是半个长辈，况且这菡萏堂还是姨娘的住处，她前来请安,怎能让你出去迎接？”
果不其然，顾明远皱眉开口。
文丝娆面露迟疑，“可是，师父……”
“坐回来，我倒要看看，她是怎么个不高兴法！”
顾明远稳坐上首，官服未脱很是威廉，面容严肃，似是在审犯人的青天大老爷似的。
“是，叔父。”
她又由丫鬟扶着，孱弱落座。
低头煮茶时，难掩得逞笑意。
“老爷，大小姐到了！”
门口，丫鬟大声传喊。
只是未等她喊完，顾初月已经半只脚踏进了屋内，她娴熟地摘下斗篷递给一旁的丫鬟，如在自己屋里似的自在。
看到顾明远后，更是端庄行礼：“请爹爹安，爹爹这是刚下朝回府吗？”
顾明远看着这张七分像已故亡妻的面容，紧皱的眉头不自觉松了几分。
文丝娆见状起身，走上前便拉住了她的手，笑得比顾明远这个亲爹还要开心，“初月素来不爱来这，难得今日抽时间来为姨祖母请安，快快坐，表姐给你煮茶吃。”
说着，又要拉顾初月落座，真同那亲姐妹似的。
顾初月没有推开她的手，而是将视线看向了坐在上首的顾明远，她在老爹严厉的注目下微微一笑，反握住了文丝娆的手：
“看表姐说的是什么话？平日这个时候，只要家中有正室长辈，哪个世家里的小辈儿不是齐聚着去请安？祖母仁厚，看着天冷免了我们今日的请安，听闻姨娘病重缠绵病榻无法行动，表姐又柔弱不能自理，我实在是担心不已，便趁着这个时间，前来看看。”
文丝娆听了后，眼眶一下子就红了，“初月表妹这是在……在责怪我未去向老夫人请安吗？我也是想的，只是前些日子叔母为了让祖母更好的修养身子不被外人打扰，在这院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的侍卫，都是男子，表姐我也不便总是出入，这才未去请安，今日这侍卫忽又无缘故地都走了，按道理来讲，我应该前去老夫人那请安的，可姨祖母夜半病吐，又实在离不开人照料，这才耽误了……”
顾明远听了，不悦道：“初月，娆儿她日夜伺候姨娘孝心可嘉，你怎能如此说她？还不快向你表姐道歉。”
顾初月虽已了然老爹的偏心，却也没想到已经到这个地步，她下意识蜷缩着手指抓紧了裙摆，强忍着要上去好好掰扯一番的冲动。
她努力扯着唇角，将珍珠手上挎着的食盒拿过，边说边将木盖打开，“瞧爹爹说的，女儿如何不记得姨娘身体不适，表姐操劳辛苦？昨日嘉贵妃娘娘宴请我们这些世家嫡小姐前去参宴赏梅花，宴会上的糕点小吃皆是异域名厨之作，女儿惦念姨娘和表姐，便向娘娘讨了个恩赐，娘娘给女儿装了不少这庵波罗果馅的将军糍。”
说着，她的语气越发委屈，“女儿昨日回的晚，怕叨扰姨娘休息，这不一大早，便赶快来送。”
珍珠紧跟着道：“容奴婢多句嘴，昨日小姐疲惫，老夫人本准了小姐多歇息几刻再起身的，小姐平日最是赖床，今日却难得起早，就为姨娘和表小姐能吃到这口尚且新鲜的糕点。”
顾初月捏了下自己的大腿肉，配合着红了眼睛，本就水灵灵的眼睛似是盛了晨间百花的清露，随风一漾，就要滴落似的。
顾明远听完，却也只是道了句干巴巴的——
“你有心了。”
顾初月心里酸涩，刚要开口，内室忽然传来“嘭”的一声，鸣翠急忙从屏风后跑了出来：
“老爷小姐不好了！姨娘又吐了！”
文丝娆忍着心里的嫌恶，关心道：“姨祖母已经一日未进食了，怎的今日又吐了？鸣翠，快让我进去看看。”
说着，手臂搭上丫鬟就要起身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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